【DAY42/百日叶王2019】成年人是如何假装成熟的
*杰希可爱多。
世人皆以为王杰希操着微草老父亲人设，成熟稳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他本人听到后一笑置之，喻文州对此嗤之以鼻，叶修敲敲那个外壳，从里面漏出一点有趣的东西来，从这以后他乐此不疲。
01.
王杰希出道那年分外风光，首战便得了个魔术师的封号，皇风之后又连下三程，第三程就是蓝雨。电视里他看上去有些疲倦，但依然进退得体，十分老练。
黄少天坐在北京的小饭馆儿嘬吸管看赛事回放，愁眉苦脸地问喻文州：“你说我们是不是别见他了比较好，立了赛场再见的flag没拔掉现在肯定会被嘲笑。说起来这家伙怎么还没来，新闻发布会需要这么久时间吗，我们直接说因为等不下去了所以走了这样就行了吧。”
喻文州划拉着笔记本，心不在焉：“好啊，走吧。”
黄少天不想说话。
吸管嚼得稀烂的时候王杰希来了，头发精心打理过，一身商务休闲装，手腕戴一块晃眼的名表，说不好意思来晚了，刚刚有一个临时专访。
年轻杀马特小黄当时被他这套行头唬得一愣：“之前大家还都是海绵宝宝火影忍者的T恤，你这表如果再贵一点就要和中年的命运决斗了吧。”
王杰希扯开领带，点头：“论理你们是该叫我一声前辈。”
黄少天完全不吃他这套：“去去去，我等死宅跟您这样的成功人士完全不能共处一室，画风不和谐，都不好意思聊点二次元话题了。”
王杰希：“是，我也好久没看佐鸣佐同人了。”
黄少天欲言又止，喻文州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前辈，您gay到我了。”
后来他把这个小段当成笑话说给叶修听，意欲说明喻文州也叫过他前辈（或者蓝雨双核竟然不是一对？），可惜对面重点完全放错：“噢，我吃过一段时间卡带卡，沐橙安利的，神仙cp。”
“嗯，就是太虐了。”王杰希随口评论。
那时候他天真地一无所觉，不然该发现这一句确是个不怎么隐晦的出柜宣言。而叶修不知道他这方面总是对熟人意外地坦诚，自以为接收到了什么信号，所以发射了自己的电波来换。谁料到这大小眼完全没那个意思，纯粹不知死活地瞎撩。
02.
结果第四赛季的时候比刚出道还要更忙些，比赛、采访、通告、广告……翻着样地来。上个赛季上了太多次头条，最终止步于四强，今年必得摆出一个冲击冠军的阵势来。
常规赛第七轮微草主场对阵雷霆，王杰希在擂台赛压轴出场，创下一挑三最大优势的纪录，消耗了仅仅52%的生命完成惊天逆转，摧枯拉朽振奋人心，但代价是他飞得更高更飘了，队友被远远甩在身后。魔术师与队伍之间的裂隙逐渐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有些晚上他在房间听见弹珠落地的声音，知道这是钢筋在霉菌消化出的混凝土缝隙中震动，然后勉强自己睡去。
林杰之前用多“一些”责任形容（“你呢？有没有信心多承担一些责任？”，他那时竟然说了我可以，要命），王杰希没料到老好人队长其实临走坑了他一把。他手指一翻，给自己的领带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今晚与微草的赞助商有个约会，余老板指着他发表一些适当言论，顺理成章抬高一下价格。
从什么时候开始适应的？出道发布会如在昨日，那时连发言稿都特意给他准备好，现在轮到他照顾全队。他皱着眉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确实是一个堪称斯文败类的成年人了，只是脸还残留点少年稚嫩的余韵。没办法，他摆出一个稳重表情，打一个腹稿，决定欠下的训练时间晚上回来再补。
结果分析完比赛视频已经凌晨两点。凌晨两点，某些定义里的安全时间。王杰希保存关闭文档之后扫一眼QQ列表，红色枫叶头像跃动，一个半小时前发来PK邀请。
下次吧，他打字，想起晚上赞助商果然问起能否打败嘉世夺冠，自己怎么说的？他记得赞助商很满意，但这都不重要，无论现在能否，这是他唯一想做的事。
关机的前一秒头像又开始跳动：你怎么还没睡啊。
不想回复，结果下一条消息又来：《哈佛研究表明缺少睡眠会导致大小眼》
什么狗屁研究，王杰希又坐下来，决定教育一下只有初中文凭的嘉世队长。
困，太困了。最后一条消息发送的时间是三点四十？四点五十？王杰希隐约感到后悔，白天训练时不得不给自己狂灌咖啡，加奶加糖，仍然有一种酸涩的味道冲击舌面，喉管，胃。而且他妈的没多大用处，还是有一些浑浑噩噩反应迟缓，方士谦看了他好几回。
这在赛场上是要命的，他再也不要因为垃圾话熬夜了，这不是一个成年人应当做出的决定，有什么话不能第二天说呢。
（成年人应当……？他心里有一些假设，可是说不出来。）
但到了这个年纪，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对的或错的决定，只有已经做过的决定。
决定接过王不留行，决定当队长，决定下一场比赛的战术，决定比赛输了平静面对媒体鼓励大家晚上再有计划地一个人情绪崩溃二十五分钟。
决定改变打法。
他不看动漫也不看同人了，但确实换了一块更贵的表。如果他买得起一块七位数的表，那他也应该能赢得更多的胜利。王杰希的结论毫无逻辑，全靠他自己的直觉。
03.
那块表最后也没戴出去，收在抽屉里也就忘了。
不是他放弃了这些玄学的东西，而是担心叫人拍了去，然后在网上做一番文章，说王杰希膨胀了，变不出魔术了，难怪要输比赛，哎呀微草药丸。这样的言论，哪怕与事实与它截然相反，有十个人信了，那就是真的，那么公关就少不得要焦头烂额一番。
王杰希这时候已经明白，作为一个成年人，最要紧的就是别给人添麻烦，他宁愿选择勉强自己；第二个是不要试图解释自己。这两点分别来自职业圈里他最尊敬的两位前辈，他承认第二点有一些理想主义。
后来有一天王杰希和杨聪讨论北京房市，后知后觉地心如死灰——六年前他应该用买表的钱投资房市才对，何况他的男朋友枉为顶尖选手，混了这么多年把自己混得一贫如洗。
好在后面那个赛季他确实赢了。回战队的时候发现已经堆满了快递，大抵是粉丝寄的礼物，拆完箱子堆在一边，过几天就长出了一只猫。
方士谦这个人，不可貌相，本质其实是个猫奴。他说要养，没人拦得住，因为队里没有资历比他更老的了。
猫倒是很乖的一只猫，五官端正，名字叫纸箱，一听就是捡来的。每年夏休第一天都是猫的生日，收到一堆纸箱，堆在杂物间里，就是猫屋。一开始方士谦的打算是要它跟自己姓，名字还在翻字典查，没查好的时候猫已经认了这个名字，后面叫别的什么都没反应，方士谦跪下来喂小鱼干都没有用。
王杰希偷偷录了一些猫x方士谦的小视频，每次被气到心梗的时候私下拿出来看看，感到十分快乐。
叶修有幸欣赏过其中一些片段。
视频里纸箱把方士谦压在身下，无辜地睁大眼睛，在大好胸肌上徐徐踩奶，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半分钟之后开始发情，方士谦发出惊恐的声音：“天啊，纸箱，你长大了，你再也不是我的奶娃娃了”，背景是王杰希控制不住嗬嗬嗬嗬的笑声。
可能是出于攀比的心态，叶修问弟弟要了几段小小点儿们打滚的视频给王杰希看，后者眼睛晶亮，懵懂地发出一些咿呜呜咿的声音，毫无成年人的尊严。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微凉的夜裹着水汽缓慢地渗进晚风里。叶修坐侧边静静地看着他，没注意自己嘴角带笑，神色温柔。
04.
联盟七夕的时候搞过一个活动，采访各队队长如何向喜欢的人表白。蓝雨po了个小视频在微博上，下午五六时辰光，落日余晖，喻文州穿着白衬衫款款看镜头，神色诚恳动人：“以后我的时间，一半给蓝雨，一半给你。”评论里清一色女友粉们（或许也有男友粉）丧失言语发出的尖叫——喻队我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相比之下兴欣就没劲很多。叶修拖着声音懒洋洋地问：“喂，要不要和我约会啊？去哪里你选一个，格林之森、冰霜森林、千波湖……”背景里隐约听见老板娘的咆哮，估计是要他认真营业，随后便看见他正色改了口：“呃虽然我觉得在游戏里约会也挺好，但如果是和你的话……比起千波湖，逛逛西湖我觉得也不错。当然如果你喜欢逛街，我也很擅长拎包。”
呸，真土。王杰希翻来覆去地把这段视频以及下面的评论看了好几遍（回复“要！哪里都要！”的妹子数量竟然毫不逊色于喻文州，而且尺度颇大，他皱眉），然后终于发现，里面这几个地名似乎，好像，都是烈火焰尽遭遇过君莫笑的地方。
这算不算某种巧合。
微草自己的采访视频里，他一脸严肃，说告白之前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给对方幸福，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自己是不是合适云云，主持人一再追问，他才和缓了面色，说出再普通不过一句话：“让我来照顾你吧。”
那时候他想了什么呢，兴欣网吧那个堆满杂物的储物间里的小床，他对媒体说过的，“毫无疑问，叶修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英雄末路，美人迟暮，王杰希天性之中就有些受不了这个，圣母天生，要不也不至于把微草一肩挑起，靠山一当就是七八年，输了自己去捧新人，吃力不讨好，全联盟也只有他这么做。
其实他自以为很懒，很少主动要做点什么，成年以后接过担子，不过一步一步往前走，都是分内的，应该的。除此之外无欲无求，日子就那么往下过。
然而叶修横空出世。
刚出道的时候觉得他牛逼得惊天动地，然后目睹他落得稀烂，直接退役，故事要到这里也就罢了，无非是无数个悲情故事的又一副本，却没想到他还能重组个队伍从挑战赛回来。王杰希去超市买完东西，在首都街头的巨大荧屏看到新队发布会上叶修的第一次公开亮相。
一个电竞选手，比赛打得好长得还帅，这都不算什么，问题是他还出来卖情怀。这就完蛋了，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要为他死心塌地。王杰希看见边上傻站着一姑娘动情的眼神，屏幕里叶修微微一笑，“我回来了”。
操，这什么人。他好险没扔了手里的东西直接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刚刚受到会心一击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王杰希扪心自问。他当然知道叶修会回来，但这一句宣告在一个令人意外的时刻、宛如子弹裹挟着烈风劈面而来，分开重重人海降临在他面前，终于逼得他不得不正视一个被忽视已久的问题。
你完蛋了王杰希。他听见冥冥之中传来的宣判。
05.
那个七夕的晚上，王杰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过去几年和叶姓前辈乱七八糟的相处片段。
还在训练营的时候就交过手。卫风城，孤独的城主山北。王杰希骑着扫把穿梭在低矮的建筑间，身后的boss一跃而起，铺着青石板的坚硬地面突然间仿佛翻滚的海浪。再往后玩家们混战成一锅，技能放出的火光燎得主城五光十色碎石纷飞。王杰希衣角猎猎，抿紧嘴唇，拉着boss朝着和中草堂二队汇合的地方飞去。
忽地斜地里杀出个战斗法师，长矛一递直刺他后心，伏龙翔天。他打了个旋儿，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躲过去，反手就是一个熔岩烧瓶。这一停顿，战法身后又冒出一整支小队，气功师枪炮师牧师齐全，摆明了以多欺少，速战速决，他撑不到其他人来救，最后输的不算冤。
这一段本来是该过去了的，谁都没放心上，可正式交手之后又被翻出来一遍，故意使坏似的。下了比赛叶修在场馆后门惬意地抽事后烟，冲他喊“王大眼”，没什么架子，他平淡应了，后来这个不太好听的外号一叫就是七年，可能还要继续叫下去。
他们确实认识了很多年，他知道叶修的很多事。初中毕业离家出走，从北京到杭州，绿皮火车，意气用事；家里养狗，小点儿和小小点儿们，家族兴旺；深藏不露，学过钢琴，一曲野蜂飞舞几十秒弹完，赶上沈文裕；他甚至知道苏沐秋，苏沐橙去世的哥哥，君莫笑和沐雨橙风的作者。但直到第九赛季他也不知道叶修才是真名，不知道这都是因为没一本偷出来的户口簿。繁冗琐碎的事情堆叠在一起，重要的不太重要的，难以归类。
对叶修有所了解的人都应当知道，这人看上去随便，真话当假话一样说，坦荡得过分，其实从来很有分寸，对自己的地界儿划得清清楚楚，界限外的对象从他那要不到半句真相，三言两语就打发过去。不然那些记者们怎么被耍得团团转呢？识趣的人也不会寻根究底。
王杰希自知算是处在了安全区内，恐怕和本人离得还数一数二得近，但是否要再迈进一步，他是否早已暗中获得迈进的权限，那一步迈了就再也收不回来，想到这里就不免瞻前顾后。
成年人的故事他见过不少，道理自以为看得很透彻。通常一段感情自有其发展的内在规律，在真正的爱情发生以前，总是先有一段暧昧。而告白发生在最后，这意味着，前面那个阶段的战争已经拖得够久了，必须作出决断了。
如果王杰希将要面对的是别人，他会提前策划晚上的行动，出门前喷上味道温柔平缓的香水，把白玫瑰插进胸前的口袋，思量着，在在如此这般的时刻，在如此这般的机会面前，他要冲过起跑线，发起进攻，无论结局是好是坏。
可在叶修面前，没有什么阶段，没有什么起跑线，更没有任何战术。
有一些话确实不能等第二天说。王杰希摸出手机，给叶修留言：“我觉得游戏里约会也挺好。”
幸好对面也双商在线：“一直承蒙王队照顾。再下个20人本来不来？”
王杰希没计较他又要拉上微草全队：“奖励roll点，材料对半，散人单需。”
事情就这么成了。
06.
这以后生活没太大变化，该训练训练，该比赛比赛，性生活除外。但众所周知，有些成年人为了假装成熟，会伪装自己是个老司机，仿佛平时根本不缺性生活。王杰希当然不是这种人，他觉得这种事压根不值一提，所以这里也就略过去。叶修觉得他这点也很可爱。
这年冬天的时候联盟突发奇想要搞个年会，王杰希在做B市旅游攻略，尽地主之谊。计划去一去古城楼，顺便带大家尝尝那家有名的炒肝。黄少天在QQ弹他说身为一个没有什么不能吃的G市美食家一定要尝一尝豆汁儿，王杰希爽快答应了，什么也没说，其实已经打算拿着手机录小视频了。女选手们或许想逛街，三里屯王府井安排上，楚队还叮嘱了他在电脑里下载几部电视剧。而叶修这种大龄宅男，又是本地人，他想到这里嘴角带个弧，可能两天都待在酒店里不愿意出门吧。
隔天早上他从酒店床上爬起来，关掉闹铃，把昨天亲手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叶修困得迷迷糊糊睁不开眼，只能闭着眼睛面对着他笑，手从被子底下努力地伸出来。王杰希走过去，像握住小猫小狗的爪子一样握住他，说你再睡会儿吧，我走了。
对面得寸进尺地摸上去，扽住他袖子，不是很用力。
王杰希蹲下来亲了亲他，薅两把狗头，把手又给他塞回被子里，转身走了。
中午时分叶修醒来，不太记得早上发生了什么，打开电脑刷了刷微博，特关两小时前更新了一条热门动态，内容是黄少天捏着鼻子喝豆汁儿实录，叶修跟风评论，发出惨无人道的嘲笑，十分钟后就被顶上热评第二，第一是来自黄少天本人的质问——靠靠靠靠靠王杰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坦白吧到底是跟谁学坏了！
王杰希给他发了个地址，说中午在这里聚餐，赶紧的。
这是个难得晴朗的好天，叶修拾掇拾掇出门，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晒过故里的太阳，确实感到十分快乐。
07.
后半赛季王杰希频繁梦到以前的事，梦里王不留行是一个孤立的显眼的靶子，被一拥而上的对手用技能淹没，他在火光之后与队友遥遥相望，没看见方士谦愤怒地挥舞十字架，倒看见刘小别惊慌失措的神色和高英杰满脸的眼泪。
梦的缘由再清楚不过，被兴欣击败后，微草又4比6输给了百花和雷霆。时隔六年，他已经不是当年天马行空的魔术师，却再一次成为被切割的对象。而他仍然要做很多决定，决定历练微草的选手，决定为季后赛甚至更遥远的未来做打算，决定再一次彻底地改变。
第十赛季彻底落下帷幕，六点五秒惊天地泣鬼神，王杰希在现场见证历史，带头起立鼓掌，心动不已，然后把半死不活的叶修接回家。
那天他出现在上林苑，乔一帆束手束脚地给他端了杯水，然后正襟危坐，离了微草两年还是被一种压迫感笼罩，弄得王杰希又开始忍不住反思自己的人设。包容兴如临大敌地看着这个眼睛不对称导致面相不太像个好人的家伙，陈果还没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微草队长亲自登门，不会是觉得小乔不错又要带回去吧，这是革命的敌人，她（自己也没想到竟然）在有生之年飞速和包子达成了一致。旁边魏琛猥琐地挤眉弄眼，一语惊醒众人：“哟，老叶，你家属来了。”毕竟是室友，对叶修偶尔的夜不归宿了如指掌。叶修从房间里出来，又介绍了一遍王杰希，看上去竟然有点不好意思。最后挨个拥抱挥挥手走了，新闻发布会也翘掉。
第二天陈果幡然醒悟，原来叶修说的“该回家了”是这个意思。王杰希出人意料地来到兴欣，没带走小乔，却出卖色相拐走了兴欣队长，以后果然还是得提防着点这个危险的男人。
他们这就回了家，早些年王杰希在B市买了房，但平时日日夜夜都在微草呆着，少有回去住的时候，家里却意外地干净整洁，世邀赛结束后叶修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下午的时候他从公司溜回家，抱了只小小点的后代，做贼似的打算给王杰希来个惊喜，开门之后发现家里有个女的，差点吓得狗掉。
女的自我介绍说是王杰希妈，来给他收拾屋子。叶修立马毕恭毕敬，阿姨好，我来弄吧怎么好意思劳您动手，问啥答啥，低眉顺眼的那叫一个乖觉。
王杰希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相谈甚欢，王母从衣柜深处翻出一本相册，给叶修看王杰希小时候的照片，细数小王的斑斑劣迹：小学时犯打雪仗罪情节严重被请家长，中学因多次犯踢球罪被政教处主任谈话。叶修看得津津有味，王大眼太可爱了吧，这本相册怎么藏这么深，我竟然今儿才知道，亏了亏了。末了王母说，我们杰希他看上去那样，其实内心很不成熟的，有你照看我就放心了。
叶修捻了捻相册下角，回忆起世邀赛夺冠时王杰希闪闪发亮的眼神，那眼神把他俩通通带回十八岁，魔术师斩头露角斗神也锋芒毕露，两个人奇迹般地并肩；又想起他举起高英杰的手站在全明星赛台上，那笑让他无数次地动容，想起他不断地告别和改变，投身时代洪流之中，与现在手里的相册，里面扬着雪球耀武扬威的小王。过去终于不再是破碎的片段，它们成功地穿连累叠在一起，提供了所有的因果，成为了现在的王杰希。
一个人，就算他内心是不成熟的，但他言行举止都是成熟的，一直在做成熟的人做的决定，那么他就是成熟的。我觉得杰希，就是这样的人，您应该放心的。叶修慢慢地说道。
王杰希站在门口听见叶修对自己的评价，没细想他妈会作何表情，只觉得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情话。
08.
王母没留下来吃晚饭，叶修送她到楼下，站楼道口抽烟，他为了塑造良好形象已经憋了好半天了。王杰希抱着奶狗站他边上像抱个孩子，狗子之前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现在已经安分闭眼，十分乖巧。
叶修咂摸两下开口：“你什么时候给你妈说的？今天吓我一跳，思考半天怎么自我介绍，害怕立马被赶出家门。”而且他爸那边还没去说，竟然让王大眼抢了先，显得有些露怯似的。
“什么？”对面明显在沉迷撸狗。
“就我俩的事儿呗。”
“上个星期吧，她正好问到了，就说了。”
“行吧。”叶修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想起王母最后托付小王终身的语气，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悄然发生，一纸契约已然不经意签下，他们会有岁月可回首将以深情共白头，他心里涌起许许多多的柔情。
“过两天我也给家里说下。”
日子不可避免地来到退役这天。
一个联盟最好的队长不会缺席他的发布会，王杰希面对台下的长枪短炮，语气沉着地回顾了自己的十年峥嵘岁月，表达了自己对微草未来的期许，末了接受大家的祝福，挥手致意。整体而言公事公办，不太有退役的实感，直到下了台换衣服，才意识到这是他最后一次穿这件绣着自己名字的深绿色微草队服了。
他进行最后一次的例行检查，挨个走过宿舍、训练室和杂物间，最后去和纸箱告别。纸箱的屋子里已经堆满了东西，本猫窝在一个小箱子上冲他喵喵叫唤，下面压了什么宝贝似的。王杰希打开一看，回忆扑面而来。小别丢失的耳机、柳非的手链、柏清的手办小人，还有自己当初花大价钱买的手表，因为随手放置所以早已忘却，没想到又在这里重逢。亏他当初还觉得纸箱是一只乖猫呢，原来偷偷藏了好些东西。
“你眼光不错。”他摸摸猫头，决定不把这事告诉英杰他们。
叶修开车来接他，还带着狗子，这会儿看见他就疯狂冲过来。两岁的土狗已经接近六十斤了，但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宝。王杰希有些无奈地撸两把狗头，想到之前叶修是怎么拿毛巾蹲下来给狗擦脚，狗就乖乖挨个举脚随便揉捏，然后才被允许上车，这和平时下班回家仿佛也没有区别。而叶修站着等他走过去，他就可以确信在他面前还有更长更好的一段人生，他比之前拥有更多的时间，足够他们去往世上任何一个地方。
他给叶修戴上那块贵气的表，笑眯眯地说了纸箱干的坏事，得意洋洋像发现秘密的中二生，然后严肃警告他不要说出去。
叶修能怎么办，他早就知道的，王杰希还没长大这件事。他来接他的小朋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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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双核竟然不是一对
喻文州：“前辈（重音），您gay到我了。”
王杰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啊，你们不是？”
黄少天：“不是什么你说清楚？”
喻文州：“不是。”
王杰希：“直男的友谊真难以理解。”
#嘉世队长为何深夜在线
叶秋：你怎么还没睡啊
王杰希：您不是也没睡
叶秋：我起夜啊
王杰希：起夜为什么要开电脑
叶秋：看一下有没有boss刷新
劳模。真正的劳模。王杰希肃然起敬。
#联盟七夕采访、年会，出自猫耳FM全职角色包。
#小王的斑斑劣迹，出自魏超老师的微博（当时我就脑补了一个小时候特别不乖，但是微草时期业务能力非常出众，还外表特别沉稳靠谱的小王，可以说是本文激情来源之一）。
